芳草凄凄遮玉关：抗战时期的一部文学传奇

周末逛旧书摊时，偶然翻到本泛黄的《芳草凄凄遮玉关》，封面上的墨竹图案已褪成青灰色。摊主见我感兴趣，笑着说了句："这书现在可不好找喽，当年张恨水在报纸上连载时，多少太太小姐追着看呢。"

藏在扉页里的创作密码

1934年春天，北平的槐花刚冒新芽，林语堂在《宇宙风》杂志社的茶会上，第一次听作者叶小鸾提起这个故事。当时在场的老舍后来回忆："叶先生用盖碗茶在桌上画了个之字，说这是条注定回不了头的路。"

• 创作时间：1935-1937年（抗战全面爆发前）
• 首发载体：《申报·自由谈》周日增刊
• 单行本初版：1938年商务印书馆（香港分馆）

被战火改变的故事走向

原计划50回的篇幅，因淞沪会战爆发压缩至42回。现存1937年3月的《良友画报》还能看到预告："下期将揭开玉关身世之谜"，但这个"下期"永远停在了战火里。

三个女人的长江漂流

要说主线故事，就像茶馆里说书先生常讲的："一把火烧出三家愁，三姐妹各自奔东西。"

那些年追过的主角们

• 沈玉关：留日归来的药剂师，左耳垂有朱砂痣
• 程雪娥：教会学校音乐教师，擅弹曼陀林
• 何碧琯：绸缎庄寡妇，旗袍开衩永远保持在膝下三寸

最让人唏嘘的是第28回"码头别"。碧琯把珍藏的缂丝嫁衣拆了给玉关当绷带，雪娥却把钢琴谱塞进装的木箱。这些细节在1946年开明书店再版时，被编辑朱自清特意加了批注。

被遗忘的文学价值

比起张爱玲的华丽苍凉，叶小鸾的文字更像江南的梅雨——初读不觉，等发现衣裳潮了，故事早已渗进骨缝里。书中那段关于重庆大轰炸的描写："火光把江水染成胭脂色，却照不亮对岸人家的窗纸"，被沈从文赞为"战时文学最好的注脚"。

版本变迁里的时代印记

• 1938年初版：保留所有方言对话
• 1954年再版：删除涉及租界的12处描写
• 2001年校注本：恢复17处手稿原始内容

如今在苏州平江路的评弹馆，偶尔还能听到改编的《玉关叹》。三弦声里，那些乱世红颜的故事，随着茶客杯中的碧螺春，升起又沉下。